“明日你去到宫里见姐姐?正好,将这个带去吧。”一个精致的小盒子,被随意扔进林妩怀里。林妩拿起来,随口问:“这是什么?”“丹书铁券。”兰陵侯说。林妩:……如此贵重之物,就这么随手扔进别人怀里?这合适吗。兰陵侯的自信与张狂,真不是说说而已,简直体现在方方面面。“这么重要的东西,让我带去,不大好吧?万一丢了……”林妩委婉道。万一丢了,那不得是她的责任啊。兰陵侯不以为意:“怕什么,我的便是你的,丢了就丢了。”“侯爷何不待过些日子,禁足接触了,再自己送予娘娘呢。”林妩问。兰陵侯的眸色深了些。他摩挲着扇柄,若有所思。“最近呼吁圣上立后的声音,越来越多。姐姐如今风头太盛,难免成为出头鸟。”“再者,我不在这段时间,听闻朝堂动荡,就连开封府,也要来新的府尹,硬是将秦大人给压下去了。”“后宫又是吃人的地方,我担心姐姐孤立无援,有这丹书铁券傍身,我亦能放心些。”他都这么说了,林妩只得收下。第二日,到了翊坤宫后,呈给赵贵妃。赵贵妃一见此物,眼睛便湿润了。“竞之为了赵家,牺牲太多了。”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,声音微涩。“他是赵家数代以来,最杰出之人。父亲在时,曾说,此子最肖先祖。”“他有鸿鹄之志,明明可以在边关建功立业的,但为了赵家基业,免致圣心猜疑,便一直囿于京城,做个锦绣堆里的富家子弟。”“如今,他还将这赵家家主世代相传的保命之物,送给了我。”“他是真的,从未为自己考虑过啊……”姐弟情深完了,她又让茯苓,拿上来不少金银珠宝,宫花绸缎。“以前是我识人不清,看走眼了,以为你不是个好的。”“竟没想到,你如此聪慧有胆识。”将避子香和赏荷宴的事一起说,赵贵妃将林妩赞了又赞。连接赏了她不少好东西。最后,自然是劝她好好与兰陵侯过日子,争取三年抱俩,一胎三个,开枝散叶。林妩听得嘴角都抽抽了。一胎三个,疯了吧!兰陵侯说得没错,这后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,谈起生孩子都这么癫狂。老母猪戴胸罩,一套又一套的。好不容易熬到赵贵妃累了,她怀了身子受不了累,该歇着。林妩才解脱了。“茯苓,你送林姑娘出宫去吧。”赵贵妃吩咐道。茯苓应了,便带着林妩往外走。刚行出翊坤宫,茯苓突然被个小太监叫住。两人谈了几句,茯苓便满脸歉意,对林妩说:“林姑娘,奴婢不巧有点事,能否劳烦姑娘等一会儿?”林妩自是答应。她刚好也想品一品这传说中的皇宫,否则来这一趟,不纯纯给赵贵妃陪聊来了?茯苓暂时离开,林妩虽不能乱走,但也可以原地张望。她来时匆匆,未能好好欣赏。如今驻足细看,便觉得这深宫确实雕梁画栋,富丽堂皇,美不胜收。正沉浸式赏味呢,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。轻佻的,戏谑的。漫不经心里又带着几分讥诮。林妩顿时后退了一步,转头正要看去,却忽然来了一阵大风。吹得那墙头落花纷纷,飘了林妩一头一脸。林妩不得不以袖遮面。指缝之间,只见得茂密的绿叶下,露出一点红色织金曳撒下摆。稍许之后,风止树静。那个穿着鲜红如火飞鱼服的人,才露了出来。他坐在高高的树枝上,支起一条腿,手松松地落在膝盖上。黑金长剑并未挂在腰间,而是搭在身前,靠在肩头。随行浪荡,宛如一个游侠。“姜指挥使?”林妩面色微冷,语气也很平。她对此人印象不好。姜斗植的桃花眼仿佛时刻在笑,但那笑像在血中浸过,总是令人极不舒服。“姑娘真是好本事,都舞进宫里来了。”他说。林妩无言。这人张嘴就是这么讨厌。“与姜大人无关。”她淡淡地说,转身欲走。树上却一阵轻微响动,高大剽悍的身影落在林妩身前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“但这个,可与姑娘有关。”一根精致的簪子,出现在林妩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