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害怕吗?当然。差点就死了,怎么可能不怕。沈晏握住凌曦另一只手,触之冰凉。凌曦指尖微微一颤。沈晏掌心温暖干燥,与她此刻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。一只手被谢昭昭握着,另一只被沈晏暖着。让她略感有些别扭。想抽回,又觉得不太合适。只好任由他握着。祁长泽将谢昭昭担忧神色尽收眼底。“探查还要一会儿,”他开口,“进屋等。”他转身,率先向不远处的小楼走去。凌曦想抽回手,却发现沈晏握得更紧了。她抬眸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。那里面,有担忧,也有探究。她心头一跳,迅速垂下眼帘。那只握紧她的手微微一松。谢昭昭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,拉着凌曦跟上。侍卫奉上清茶与点心。马场的侍卫哪里会什么茶艺?能煮开就不错了。侍卫给众人倒了茶,祁长泽碰也未碰。祁长安将杯子握在手心里暖着,乖乖坐在一边。谢昭昭倒是不在乎这些。在关外,能找到一片茶叶都难,再苦再涩的茶她都喝过。凌曦方才受了惊,正需要茶水暖身。她轻啜几口,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,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。指尖的冰凉也渐渐消退。她轻舒了一口气,偷偷瞥了眼沈晏。他正垂眸沉思,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桌面,一下一下,敲在她心上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屋内一时静默无声,只有茶水入口的细微声响。气氛略显凝重。过了一会儿,一个侍卫匆匆跑进屋内,单膝跪地。“禀殿下,沈大人,郡主,林子深处发现一名猎户。”“他使用的箭,与方才惊马的,一模一样。”祁长泽剑眉紧锁:“猎户呢?”侍卫顿了顿,声音有些迟疑:“死了。”沈晏瞳孔紧缩。“死了?”谢昭昭猛地站起身,杏眼圆睁,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,“怎么死的?”侍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:“像是……被野兽袭击。”谢昭昭一脸狐疑:“野兽袭击?这荒郊野岭的,哪来的野兽?”马场所需的地方大,不然马儿跑不开,一般都设在城郊。更何况这里是皇室马场,附近的林子定是时时有人巡检维护。怎么会有野兽呢?凌曦心中警铃大作。这未免也太巧合了。先是一支来历不明的箭,现在又是死无对证的猎户。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!想要掩盖真相!可究竟是谁?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晏。他依旧沉默不语,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。此时傅简堂大步流星走进小楼,衣摆带风。祁长安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。“如何?”沈晏问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傅简堂身为京兆府尹,办过的案子也不少。傅简堂面色沉静地摇了摇头,抓起桌上的茶壶,仰头便灌。咕咚咕咚,连着两大杯下肚,才长舒一口气。“看伤势,像是虎。”他放下茶壶,语气凝重。“虎?!”谢昭昭惊呼一声,与祁长泽交换了一个眼神,“这盛京哪来的虎?”祁长安只觉得一股莫名凉风吹过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“虎呢?”祁长泽眯起了双眸。傅简堂摇了摇头:“陈副禁卫领人去搜林了。”凌曦心跳如擂鼓。盛京,天子脚下,哪来的老虎?莫不是猎苑跑出来的?方才侍卫提到,过几日便是逐马日,宫中禁卫提前来探查过地形。若真有猛兽出没风泉马场,禁卫不可能毫无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