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口气已经带上不满:“说句不谦虚的,我在这方面,应当比你强得多。你不要因为个人恩怨,公报私仇针对我,就害得钱庄遭受损失!”撕破脸就撕破脸,反正她是靠本事立住的,不信一个小小女官能拿她怎么办。徐掌柜恶狠狠地想。但林妩比她更狠:“你倒提醒了我,咱们是有点个人恩怨。既然这样,我岂能如你的意?”“这笔单子,我再考虑考虑。”然后,她抬脚就走了。徐掌柜万万没想到,林妩居然真的公然针对她,罔顾钱庄的利益,视买卖如儿戏!国公爷竟把钱庄送到这样的人手里。你真是糊涂啊,国公爷!忙完钱庄的事,林妩便回府了。然而,马车才到门口,便见门子在张望。林妩是从丫鬟做起来的,她人又和气,和府中的下人们大都处得不错。这会子门子见了她,立即一路小跑上来。“林姑娘,卷哥托我提醒你一声,夫人在找你呢。”声音进一步压低:“听说,很生气!”上次贼喊捉贼一案过去后,宁夫人安分了一段时间。一方面,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惹恼了宁国公,宁夫人着实有些怕了。不缩起头做人,宁国公怕是要给她苦头吃。另一方面,她听说了林妩自请当女官。这不挺好吗?臭丫头自甘下贱,丫鬟也不当了,当女官!女官能讨到什么好,也不占着后院的身份,等过段时间国公爷厌倦,随手就把她扔了。宁夫人大大地放心了。谁知,还没听到国公爷厌倦的消息,就听到,他把银龙钱庄送给林妩。那可是银龙钱庄!京城最大的钱庄,宁夫人以前百般暗示,国公爷也没让她沾手的银龙钱庄!宁夫人当场头风发作,连请了三天府医。府医徐济也是尽心尽力,把林妩让他调制的火荣丸,一天三顿地给宁夫人开了七天。这下可好,宁夫人不但头痛,还上火。口舌生疮,心烦气躁,半夜难眠。这可给周大娘抓住了机会。上次被炉子烫伤脸厚,周大娘养了小一个月,这才勉勉强强地好了。只是脸是毁了,黑皴皴一个疤十分难看。大户人家都是讲究体面的,她这样,便不能到宁夫人跟前服侍了。气得她,做梦都把林妩恨得牙痒痒。幸好,宁夫人身子不适,其他人用起来不爽利,便又唤了她进来。周大娘趁机吹风:“夫人何苦折磨自己?那林妩如今得势,夫人不便在府中治她。”“可是……”周大娘凑近宁夫人耳边:“那贱婢,不是自请当女官,在外头也有公干么?”“在府里治不了,在外头,还治不了?”宁夫人格局打开,心中豁然开朗。对啊。自己何苦执着于在后院修理她?在外头,以自己多年来的经营,拿捏她还不是捏蚂蚁般容易。且国公爷还没理由说。宁夫人越想越觉得对路,当即吩咐人,让把林妩叫来。林妩来后,朝着宁夫人,微微福身。她现在是女官,并非丫鬟,这样便算是给宁夫人行礼。宁夫人看着肝疼,勉强平复的火气又窜上来了。周大娘在一旁骂:“没规矩的东西,连给夫人行礼都不会了吗!”林妩坦然:“我如今是女官,周大娘可能对女官的礼节不大熟悉,是否需要我请管教娘子为你说说?”周大娘差点晕过去,这臭丫头还想让人管教她?宁夫人当然也很生气。但她记着今日的目的,只好忍了忍,道:“林妩,听说,国公爷将银龙钱庄送予你了?银龙钱庄可是大买卖,寻常人打理不来。”“我怎么听人讲,你接手后,弄得一团糟,底下人怨声载道?”周大娘可以呛,但宁夫人毕竟是国公夫人,在她面前,林妩还是得低头的。林妩谦逊道:“林妩新接手钱庄,新旧交接,磨合期间,一时的忙乱是有的。不过夫人放心,如今已经逐渐上道了。”宁夫人闻言,用帕子按了按嘴角,掩去一抹笑意。“那你倒是同我说说,钱庄如今忙什么大单子?”“我也好为你参谋参谋。”哦?林妩哂笑。原来,是想抢客户啊。